2007年1月23日 星期二

城市、迷霧與情感─我看《生日快樂》

香港的街頭也許並不是每個人所熟悉的角落,不過小米在聽到小南結婚的消息之際,不斷在城市裡飆車打轉的影像卻是你我所熟悉的。從通俗言情小說〈生日快樂〉到電影作品《生日快樂》,處在人間卻又虛無縹渺的感覺從改編的裂痕裡找到發展想像的空間。如果說把自己關在暗房裡,看那又存在又不存在的影像是此時我所選擇的娛樂方式,那麼電影所呈現的感覺還真意外地遙相呼應了這一份城市情懷。

城市的交際場合裡自有一套「位置」安排的法則,在電影的鏡頭裡,這點特別被設計得充滿張力。男女主角之間多少三角四角五角戀情,參與的角色全都圍在餐桌旁、包廂裡搶座位。這些真實卻又戲劇的場面調度,為電影本身製造了大量的喜感與可看性;相對之下,失去社交場合的時候,例如練琴房、小米居所等,無論是兩人相處或一人獨處,都透露著某種孤獨、黯然的意象,窗明几淨,一眼望去即不是生人久留之相。《生日快樂》裡的愛情並不純粹,而是空虛,空虛得像是需要表演舞臺─友人面前,甚至是鏡頭前─才能成立,離開了表演之後索然無味。
或許愛情的空洞是源自原著小說裡的故事。故事中描述的情感,可以不客氣的說是極為薄弱的,單純而離開現實,男女主角之間的職業設定也遠遠離開市井小民的真實情境,流於粉彩夢幻的氛圍,這點在電影裡其實照單繼承了。幸而新加入的元素,像是小米與父親、婆婆的相處,或者是對母親的記憶,這些東西讓電影鮮活搶眼了起來。那種忙碌、迷失、拋棄、孤獨,幾乎就是城市生活的寫真。小米,或者根本是劉若英本人,在哭喊婆婆的聲調,也許比真正刻意佈局下的那句「我們多少年」還顯得更加催淚。
我們在脫離真實城市的綺麗故事裡看到了真實城市,在歌頌愛情的故事裡看到架空的城市愛情,在離開那光影構築的空間時忽然看到另一個光影構築的世界。這就是《生日快樂》,一個都市人的苦悶與宣洩。